心仪_13_心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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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仪_13

  晚上李姨做了一桌子菜,饭间若是没什么外人,那就也没什么食不语的规矩。

  往常,这个时候就是纪年逮着周放各种催生的最好时机。

  虽然周放连个女朋友都没有,但是丝毫不耽误她。

  今天纪老太太直到饭吃完好几次欲言又止都没说,一副憋了个什么大招似的,周放旁观着,心里也啧啧称奇。

  连邀月婆婆看他的眼神也有够复杂。

  “憋什么坏招呢?”

  他说这话时候,正好把一杯热好的牛奶搁在陈灿面前的桌子上。

  嗓音轻不可闻。

  只可惜陈灿耳朵一向很尖。

  冷不丁听他在耳边问那么一下。

  本来没在憋坏招。

  只好仔细想了想,想到之前憋的一个,犹犹豫豫的开口:“有在想怎么把罐头过继给你,还是说,罐头本来就是你的,现在物归原主?”

  周放闻言低头看了她一眼,扯了下嘴角,面无表情道:“有意思。”

  好吧。

  她泄了些气。

  眉眼更加软了几分,一侧脸轻轻气鼓起来,看起来就很好掐。

  他忍不住抬了下手,在空中顿了顿。

  最后不着痕迹的挡了挡眼前的光,落下来时敲了敲桌面,示意陈灿把牛奶喝了。

  陈灿看着那杯牛奶,又仰头看了看板着一张脸的周放。

  过于熟悉的场景。

  陈灿差点恍了神。

  脑子里不可抑制的涌现出少年周放的模样。

  同样冷冽的眉眼,眼神清澈,少年的张扬无处不在。

  在每个铺满余晖的晚间,有时抱着个篮球,有时拎着块滑板,冷着脸催促她:“还不喝?”

  陈灿小时候发育晚,比同龄的女生都要矮上半个头,又不爱喝牛奶,把顾月急的不行。

  后来听周纪说,灿灿有些怕周放。

  于是顾月勒令周放不要老是冷着一张脸吓到妹妹的同时。

  还把恐吓妹妹喝牛奶的任务交给了他。

  于是在京大上大学的周放,每晚还被强制要求回来监督陈灿喝牛奶。

  一直到初一下学期她长到了一六五——顾月心目中的理想身高才停止。

  但大抵周放自己生的很高。

  就很有些瞧不起一六五的样子。偶尔回来就要逮着陈灿喝牛奶,直到后来陈灿成功长到了一六八顾月知道了大发雷霆,他才收手。

  眼前人同记忆里的少年渐渐重合。

  冷冽的眉眼褪去少年的青涩,处处棱角分明,干脆利落,轻狂却不减半分。

  他这样的人,的确是有不可一世的资本。

  淡薄的眼皮,眼角有轻微的折痕,眼里如同深不见底的海底,将所有情绪都埋藏的无踪无影。

  重合的那一霎那,陈灿对上了他的眼。

  她呼吸一紧,下意识的躲开。

  等陈灿去洗杯子时。

  纪老太太正好粉墨出场,周放跟出去,到画廊左侧那个蔷薇角。

  纪年先是东扯西扯几句,一直扯了大半个钟头,等到周放越来越不耐烦,甚至都扭过一半身子要走时,她才说:“你觉得灿灿怎么样?”

  周放耐心耗尽,见她还在扯,随意应道:“还行吧。”

  “那既然你觉得行,过两年就结婚吧。”

  周放原本往外走的长腿一顿,生硬的扭过脖子来,一脸的不敢置信,模样有些滑稽。他觉得实在荒唐,声音都变了调:“什么?”

  纪年被他质问的有些心虚,

  但很快调整过来,尽量让自己成为有理的一方:“怎么?你哪里不满意?”

  周放都要被气笑了,慢悠悠重复道:“我哪里不满意?”,他偏头看了看屋内,声音低了一些,“我很不满意,不行。”

  “那你哪里不满意,说来听听。”

  纪老太太一副很讲道理的样子胡搅蛮缠,显然是有备而来。

  “我们灿灿,是哪里配不上你吗?”

  一口一个“我们灿灿”,感情饱满,眼神到位,周放一时不知道她是站哪头的。

  不想和她扯这个,他应付道:“困,去睡了。”

  溜到一半又转过头交代,黑眸在夜里檐角的宫灯下显的格外认真,低声道:“您自个琢磨琢磨得了,别让灿灿知道。”

  “用的着你说”

  纪年没好气的翻了他一个白眼,

  心想,灿灿那丫头,要不扯着她的耳朵吼,她能知道个什么呢,这么大的动静,还不是躺在那看电视。

  这头陈灿看到一半想出去外面透透气,一开门正好撞上进来的周放,她站不稳往后倒,周放伸手把人揽过来。

  她人看起来很小只,但实则是骨架小,肉多。

  周放攥着她的手臂,白嫩的软肉一点点嵌进他的指缝。

  陈灿捂着额头被撞的眼泪都要出来了,很委屈的控诉:“你身上怎么那么硬—”

  没说完就被周放一把推开,他冷着一张脸骂:“多大人了。”

  就在陈灿以为她要说个什么不长眼睛时,他突然来一句:“一身奶味。”

  陈灿被他这句出其不意的“一身奶味”骂蒙了,好半天才小声说:“那我刚刚喝了牛奶啊。”

  她回头,又看见纪奶奶在外边。正一个劲激动的锤轮椅。

  还带着姨妈笑。

  她莫名:“纪奶奶,你们怎么都在外面?”

  东园大轩阁

  小香炉内燃檀香,纪年和刘邀月坐在茶几上,一个格外淡定,一个格外不安。

  “阿年,周放怎么说?”

  纪老太太端着茶稳如泰山的扯:“他的意思和你一样,没明确之前不能让灿灿知道。”

  刘邀月连忙应和:“是呀,灿灿这些年就把周家当自个家,这可别弄的,弄巧成拙了才是。”

  纪年知道她的意思,

  她心里头疼这个从小没了双亲的外孙女。

  周家待陈灿好,她年纪大了,只想给灿灿找个依靠。

  怕就怕在两人最后没在一起,抑或是在一起后分开了。

  那灿灿,真是,连哥哥都没有了。

  纪老太太胸有成竹,说:“他们老周家世代出情种,周放那样我看跑不了。而且他性子,我多少能摸到点,他对灿灿很不一样。”

  “不过,”她话锋一转,语气带点困惑,“灿灿这边我就不是很清楚了。”

  有时候,白纸一张,反而难以看透,让人无从下手。

  “窍都没开半点,能指望看出点什么来。”

  橙园

  陈灿胆子有点小,橙园另一个正经住人的阁楼远在西北角,有点偏。

  所以一直以来她就和周放一左一右住小轩阁上。

  她一堆抱着礼物进屋,先把窗子支开,这里会吹来夏季池水带有残荷气息的凉风。

  她这边一推开就注意到隔壁的窗子也是开的,他房间没开灯。

  陈灿从前庭一路走过来的时候都没发觉,还以为他睡了。

  他倚在窗棂旁,隐在黑暗里,不知道在这站了多久。

  橙子树上的琉璃盏把枝影窗子上的步步锦纹模糊的罩在他身上,让他整个人都不真实起来。

  他修长的指尖有猩红的光一明一暗,他起初在看月,后来看她。

  她下意识的觉得,今晚的周放有些不一样。

  周放看了她一会。

  转身把烟掐了,也没再转过来,手肘反撑着背对着倚在窗子上,头往下仰。

  他骨相生的尤为出众,棱角分明,身上每一寸都近乎完美的好看。

  他头往下仰着,侧颜就更为锋利,喉结突出,脖颈上的脉络走向又被枝桠的影子半半掩掩着,夜色突地又深一分。

  轻狂张扬到不可一世。

  像是要整个夜色都为他作衬。

  陈灿揪着一颗心。

  深怕他仰着仰着就一把子栽进池里去了。

  他仰了一会再侧首,嗓音淡到要被晚风吹散在池子里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说给自己听。

  他说:“灿灿,成年快乐。”

  好在她本来就为他揪着一颗心,结合了一下唇语,也算能听明白。

  “谢谢哥哥。”

  方才她就注意到周放掐烟和后仰之间有个抬手臂的动作,原来是看腕表,陈灿在兜里的手机也在他话音一落后开始接二连三的叮叮响动。

  “周放,你是第一个。”

  她浸在如玉的月色里,海藻般的长发随晚风起舞。

  笑的时候眼下会轻陷下去一点,下巴尖翘,脸上的奶膘却未消,有点要长开没长开的意思。

  嘴角和眼尾都是圆圆的微上翘的弧度,鼻子小巧,鼻尖有颗淡淡的朱砂痣。

  是有点天然呆又充满灵气长相。

  像初生的小鹿,一定是初生的,又软又灵,差一点都不行。

  左脸颊还有个很浅很浅的酒涡,今晚也来凑这个热闹,在月色的掩盖下对周放发难。

  周放半天才回,“没大没小。”

  我方在明,他方在暗。

  陈灿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,只记得他好像是轻笑了一声,说了一句什么下蛊。

  随后头也不回的,随意朝这边挥了挥手臂,进屋了。

  陈灿还停在窗口。

  她打开手机,刚回了几条送祝福的微信,就发现周放给她发微信了。

  【礼物在篮子里,自己去拿。】

  她拉开门,门口挂着一个栀子花篮,她往里摸,摸出一个白色的小礼盒,包装很好看,纯白的蝴蝶结,上面散满小颗小颗的钻。

  周放的门就在对面。

  不过咫尺。

  她拿出手机,发送,能隐约听到叮咚的提示音。

  周放背抵着门口,又在抽烟,今晚他抽的格外凶,脚边散落了一地的烟蒂。

  反正也没人想要他这晚睡个好觉。

  他按开手机。

  看了眼小姑娘发过来的微信。

  【谢谢哥哥,你早点睡觉,晚安。】

  他把手里的烟按进烟灰缸里,微微弯腰,侧首又点燃一根。

  叫什么哥哥

  难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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