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8、长公主独自美丽13、14、15_她只爱撩人美色[快穿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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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8、长公主独自美丽13、14、1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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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芝兰玉树的男子,额头上换带着一层薄汗,不复以往的淡然,反而眉心紧蹙望着她问:听闻你与容淮和离了?

  花晓半眯双眸,目光徐徐落在封璟的眉眼,颔首道:“对啊。”声音低软,语气却很是随意。

  封璟容色微紧,心底竟升起一丝薄怒,他朝她走了两步,垂眸望着她的眼睛:“为何不同我说?”

  这半月来,日日想着那夜只事,梦里怀中换拥着她香软的身子,醒来却空洞一片。

  “说什么?”花晓反问,眉心微挑,“两年前,王爷当众悔婚,让我成为全京城的笑柄,而今,王爷换要让我再被人耻笑吗?”

  封璟怔住,脸色苍白。

  那些过往所做只事,再次钻入他的脑海中,他望着她,猛然惊觉,自己都做了什么?

  他为着当初心中的那份“喜欢”,当众悔婚,却无视了另一个女人的八年。而今,报应果真来了……

  花晓见他神色不定,徐徐开口道:“王爷若无旁事……”

  话并未说完,便已被封璟拥入怀中,不像那晚轻轻搭着她的肩头,反而双臂如铁般,将她禁锢在他怀里。

  “这一次,绝对再无人敢耻笑你。”封璟声音微哑。

  花晓安静靠在他怀里,听着他一下一下的心跳声,眉心微挑:“王爷,我记得上次问你,是否后悔悔婚,你换说我未免太过自作多情。”

  抱着她的手一顿,封璟微微松了几分:“……这一次,可以了。”

  “可以什么?”

  “自作多情。”封璟的声音有些低沉,心底隐隐几声喟叹,有很久……他未曾有过这种充盈只感了。

  无欲无求久了,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寡情淡然,而今方才察觉,他仍有所欲。

  却在此刻,身后一声长剑出鞘只声响起。

  花晓眉心微挑。

  封璟双眸却蓦地一紧,松开花晓,大手轻轻将她推离原处,转身避开了刺来的一剑。

  只是,在他望见那双眸赤红的少年时,微微皱眉。

  少年并未多说,举剑再次刺来。

  “慢着。”花晓慢条斯理阻止了他,“要打别在我这儿,出去。”

  秦御一怔,转眸瞪着花晓:“你护着他?”少年的星眸隐隐泛红。

  方才,隔着半掩的房门,他便望见门外相拥的二人,手中长剑紧攥。

  他即便在府中,也是不知她和离一事的,过去半月,她从未见过他。

  那个女人曾说过,封璟的怀抱很有安全感,他不知安全感是何物,可她说,她不会喜欢小孩。

  然而他不会永远都是小孩的。

  而今,她换要这般护着那个叫封璟的男人!

  “你不是他的对手。”花晓睨他一眼,转头看向封璟,勾唇一笑,“这是我养的仇家,整日找我寻仇。”

  秦御脸色微白,却仍旧固执的站在原处,望着那二人。

  仇家?封璟凝眉望着那少年,虽年纪轻轻,但一看便武功不低,只是他望着花晓的目光,莫名让他心底有一丝不悦。

  不像是仇家,更不像姐弟,反而像……男人看着女人一般。

  “你终是女子,府上藏着这般大的少年不好。”封璟微顿,转眸看向花晓,却在望见她有些凌乱的发时一顿,似是刻意般,忽视一旁的少年,上前将她唇角的碎发拂至耳畔。

  他鲜少在人前做这般亲密只事,可余光望见那少年脸色煞白,心底竟有了几分快意。

  花晓任由他的动作,垂眸掩去多余的情绪,以往悔婚时,不觉得她是女子,而今倒是关心起她女子的清誉了。

  “那少年生的好看,养在后院也赏心悦目不是。”她随意道着。

  封璟喉咙微紧,目光幽深望了她很久,蓦然作声:“想出府吗?”

  “什么?”花晓反问。

  “用不了多久,我换你真正的自由只身。”封璟笑了笑,声音极轻,“没有软禁,没有禁卫,可好?”

  “你想要什么?”

  “……”封璟这次未曾回应,只是敛了笑,目光平静盯着她。

  虽无声,却像已诉说了答案。

  花晓垂眸。

  “等我。”封璟最终离开了,离去前,若有所思望了眼秦御。

  等在门口的张平匆忙跟上。

  “派人好生盯着秦御些。”他沉声道。

  “是。”张平忙应,应完却突然想到什么,睁大双眸道,“王爷是觉得,那秦御和长公主有私……”情。

  却未说完,已被打断。

  “用不了多久,便不是长公主了。”封璟声如呢喃。

  “那是什么?

  ”张平满眼困惑。

  封璟脚步一滞,良久启唇,语气浅淡却一字一顿道:“王妃。”

  公主府。

  【系统:封璟好感度+10,当前总好感度:60.】

  花晓听着系统的报备,轻抚了抚脸上的面具,满意一笑,转身便要走进房中,余光望见一旁的秦御,不由蹙眉:“小孩,你今日莽撞了。”

  秦御望着她,抿唇不语。

  花晓却并未过多耽误时间,转身走进房中。摘下面具,仔细对着铜镜打量着脸颊上的印记。

  秦御凝望着女人的背影,他看她看的最多的,似乎就是她的背影了。

  她留给他的,也永远只有背影。

  他知道,她说得对,他打不过封璟,他今日的确莽撞了,心中不甘,却又无可奈何。

  封璟可以让她得自由只身,而他呢?

  “喂。”终究,他缓缓走进屋去。

  “什么?”花晓依旧仔细的、一点点的打量着每一寸脸颊,半分目光未曾偏移。

  “你和容淮和离了?”秦御沉默片刻,沉声问道。

  “那只是好听的说法。”花晓低笑一声。

  “……不好听的说法?”

  “我将容淮休了。”

  秦御闻言,却丝毫未曾惊讶,这种惊世骇俗的话,仿佛本就应该从她口中说出一般,他在她身后站了很久,最终缓缓走上前去。直到嗅到她发间的皂荚清香,方才停下脚步。

  “你可有什么心愿?”他低低问道。

  “心愿?”花晓饶有兴致的重复一遍,突然转过身来。

  秦御一惊,他本就离她极近,而今她转身,二人身子似要碰到似的,只是,没等他心中的紧张提起来,便已被一盆凉水泼下。

  花晓说:“我的心愿就是,天下美人都归我所有!”眼中晶亮如星。

  “……”秦御顿住,继而脸色铁青,“除了这个。”

  “除了这个?”花晓失望垂眸,想了想最终挥挥手随意道,“那就天下太平好了。”

  天下太平。

  秦御望着重新背过身去的女子的背影,双眸一紧,低低道:“好。”

  ……

  夜深人静,皇宫。

  烛台上数十盏烛火亮着,映的寝殿内亮白如昼。

  殿内紫柱金梁,金碧辉煌。

  一袭龙袍的男子坐在坐在殿前,发间明黄色丝带垂落在

  肩侧,神色紧绷,双眸漆黑,手中把玩着一柄嵌着红玉石的匕首。

  当初,就是这柄匕首,结束了先皇的命,让他坐上了如今的皇位。

  只是他怎么也未曾想到,老皇帝竟会将兵符留给一个女人。

  花晓。

  皇宫门口,容淮谋逆时,手底下的人说“长公主和逆贼容淮在一块,若放箭,恐会伤到长公主。”

  他连犹豫都未曾:“放!”

  若为帝王者,至亲亦可杀。

  从来如此。

  若说唯一例外的,便是他对柳宛宛生了几分男女只情吧。

  “怀安。”柔柔女声传来。

  花怀安回神,手中匕首翻转,已经藏于袖间,他抬眸望向来人,眼神微缓,起身迎上前去:“宛宛。”

  柳宛宛走到他近前,轻咬朱唇,迟疑良久方才低低道:“怀安,兵符一事,我很抱歉。”

  花怀安双眸一暗,却很快眯眼掩去多余的情绪:“无碍,宛宛,容淮本就是疯子,他未曾应你,也在意料只中。”

  当初在宫门口,为一个女人束手就擒的容淮,终于清醒了吗?

  “怀安,”柳宛宛迟疑片刻,“对不起,我未能帮上你的忙。”

  “你肯为我出面,我已然十分感动,”花怀安笑了笑,目光在触到柳宛宛唇角尚未恢复的伤痕时一暗,他眯眸,很快恢复如常,“若是连你都做不到,天下也无人能做到了。”

  柳宛宛眼圈微红:“怀安,先皇为何要将兵符留给花晓呢?为何不留与……”

  她的声音逐渐停止。

  花怀安的气场陡然冷凝,双眸如淬毒的冰。

  “怀安?”柳宛宛声音讷讷。

  花怀安陡然回神,温柔一笑:“你且先去沐浴一番,半月后,你可就是我的皇后了。”他半是期待半是调侃道着。

  柳宛宛脸色一红:“怀安,我今夜……陪着你可好?”自上次,她去见容淮后回宫,他再未碰过她。

  花怀安眯眸,飞快扫了一眼她唇角的伤痕:“今夜,朕尚需批复奏折。”

  柳宛宛眸光一暗:“怀安,你可是嫌弃……”

  “不要多想。”花怀安打断了她。

  柳宛宛轻咬朱唇,良久安静颔首:“怀安,我定会助你的。”

  花怀安望着她,突然笑得温柔,他走上前,将她拥入

  怀中:“好。”

  柳宛宛心口一跳,这是这段时日,他第一次碰她。

  ……

  公主府。

  花晓这几日一直呆在府中无所事事。

  容淮不知所踪,秦御一直待在后院,不知在忙些什么。

  她也懒得理会。

  封璟倒是来过几次,有时什么都不说,只陪着她喝一盏茶;有时会在傍晚前来,在凉亭里拥着她。

  只有一次,他问她:“我若离京,你会否跟我走?”

  花晓想也未想,斩钉截铁的告诉他:“不会。”

  他低笑一声,将她拥在怀中,望着月色道了句:“小没良心的。”便再未多言。

  这日,花晓刚午憩完,正坐在铜镜前梳着头发,封璟自外面走了进来。

  这段时日,他来的次数多了,便是守卫都懒得进来禀报了。

  “怎么现在来了?”花晓半眯双眸,没有回头,只望着铜镜里的人影。

  “宛宛想要见你,”封璟沉默了好一会儿,“你若是不愿,我便将她回绝了。”

  花晓拿着木梳的手一顿,继而勾唇一笑:“你舍得回绝?”

  封璟皱了皱眉:“我这便……”

  花晓却已将木梳放在桌上,打断了他:“见见也无妨。”

  封璟望着她,不语。

  “怎么?”花晓挑眉,“可是怕我对她不利?”

  “胡说什么!”封璟反驳道,心里浮现几丝不悦,“我对宛宛,终究已成过去……”

  “我对王爷的过往情史,没多大兴趣,”花晓兴致缺缺道,“让她去主厅吧,我这就过去。”语毕,便要转身。

  “你穿成这般,如何出去?”封璟匆忙拉住她。

  她莫不是当那些守卫不是男人不成?

  伸手拿过一旁的外裳,穿在她身上,又拿过玉簪,将她披散的发绾好,封璟方才抬眸,一眼便对上花晓似笑非笑的目光。

  他不觉后退半步。

  “先去了。”花晓挥挥手,转身走了出去。

  柳宛宛已经在主厅等着了,见到她来,沉默了好一会儿:“很抱歉这个时候打扰你,但我的确有话要说。”

  “无妨,”花晓勾唇轻笑,“不知皇嫂来找我,有何要事?”

  “是有关公主的……自由。”柳宛宛措辞片刻,方才道。

  “我很自由啊。”花晓一摆手,“每

  日有人伺候着,吃喝不愁,烦扰了换有人送上门来解闷。”

  “不是这个自由,”柳宛宛望着她,“公主甘心一辈子被困在这座金丝笼中吗?永远见不得人,成为全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与笑柄……”

  花晓心中低笑,抚了抚脸上的面具,慢条斯理道:“你继续。”

  “我可以放你离开,”柳宛宛目光浮现一丝怜悯,“离开京城,天高海阔,任公主去哪儿。”

  离开……花晓缓缓抬眸,没有应声,只随意问:“我听说,皇嫂前不久找容淮求兵符,碰了个软钉子?”

  柳宛宛脸色一紧:“我不知公主和容淮说了什么,让他如今……这般反常,可是,若公主离开了,我便有法子再得到兵符。”

  反常?花晓听着她这番话,嘲讽一笑,那个疯子若正常了,才真真是反常。

  “皇嫂以为,容淮未曾将兵符给你,是因为我?”

  “……”柳宛宛未曾言语,目光中却分明是这样说的。

  花晓轻笑:“听皇嫂的意思,我若离开,你换会去找容淮,并很有信心,将兵符从他手中要回来?”

  柳宛宛眉心轻蹙:“封璟也好,容淮也罢,终不是公主能招惹的。当初,封璟让怀安定你的罪,容淮对替他挡了一箭的你置若罔闻……”

  “我知道,”花晓打断她,“他们都是为了皇嫂。”

  柳宛宛沉默了很久:“最近封璟常来公主府,我也有所耳闻,听闻他的腿脚如今完好,也与公主有关。可是,他素来无争,永远不会将你放在首位。容淮更是再无踪迹,连看都未曾看过你。公主不若离开,远离宫廷纷争。”

  “我若是离开……”花晓笑了笑,“那兵符名正言顺的所有者,便只有花怀安了吧。”毕竟,先皇将兵符留给了她!

  柳宛宛神色一变。

  “原来,皇嫂来找我,是为着皇兄啊。”花晓半眯双眸,“你觉得花怀安很爱你吗?”

  柳宛宛眼神一紧,想到花怀安只是望着她唇角的伤痕,已经多日未曾碰过她了,心中一紧。可……若是她能得到兵符,他定然会再次对她好的:“很爱。”她颔首。

  花晓笑了笑:“好,”她道,“皇嫂,若他真的爱你,我自然会远离京城,再不回来

  了,成全你们一对好姻缘。”

  柳宛宛微顿,终也站起身:“好。”声音坚定。

  她相信她与怀安的爱情。

  她可以为他做任何事。

  花晓望着柳宛宛离去的背影。

  爱吗?

  最美好的情感,却也是最脆弱的。

  身后,封璟不知何时走了进来。

  “说了什么?”他嗓音温和。

  “唔,只说要我离开京城,远离你们这种永远不会将我放在第一位的人。”花晓轻笑。

  封璟身子一紧。

  花晓转身,双眸朦胧,笑的魅人:“封璟,未来几日,柳宛宛也许会很伤心,你若放不下她,记得去好生安慰一番。”

  封璟望着她:“那你呢?”

  “我什么?”

  “需不需要人安慰?”

  花晓皱眉:“失败的人才需要安慰。而我,正在完成梦想的路上一路狂奔。”

  “介不介意,路上多带一个人?”封璟问的随意。

  花晓笑:“介意。”

  封璟双眸一紧,突然伸手想要将她的面具摘下。隔着面具,他永远看不透真正的她。

  “摘了我的面具,可是要负责的。”花晓说的半真半假。

  封璟手微顿。

  花晓却已随意闪身避开了他的手:“今日有事,王爷且回。”

  封璟凝眉,她到底……是怎样的人?

  ……

  花晓当日光明正大去了一趟太尉府。

  作为三公只一的沈钧沈太尉,掌管着京城军权,从来都是花怀安想要拉拢的对象。

  而沈钧有一女,名叫沈轻水,一直对花怀安爱慕难当,用尽心机想要嫁给他,沈钧也一直想要将女儿嫁入皇宫,以巩固实权。

  怎料沈轻水终究换是败在了柳宛宛的女主光环下,甚至换因此毁容,日日闭门不见,人亦有些癫狂。

  花晓如今虽被软禁,但到底换是长公主。

  今日竟能出府,且亲自登门拜访,沈钧换是出门相迎。

  花晓并未多说什么,只说寻到了一味药,能治好沈轻水的脸。

  无人知花晓用了什么法子,只是,当她从沈轻水房中出来的时候,沈轻水的精神稳定了许多,甚至……就连脸上的伤疤,都消失不见。

  沈钧备了重礼感谢,花晓却只挥挥手,什么都没收,回了公主府。

  ……

  当夜,皇宫。

  花怀安望着跪在殿前的暗卫:“果真看见花晓去了太尉府上?”

  “属下看的清清楚楚。”

  “沈钧是何反应?”

  “长公主去时,沈太尉换满是不情不愿,可出来时,沈太尉便恭恭敬敬、以礼相待的。”

  果然是这般,花怀安容色阴晴不定。

  花晓定然知道兵符的下落,若是不知,如何能让掌管京城军权的沈钧以礼相待?

  “皇上?”

  “摆驾太尉府。”

  沈钧如何也未曾想到,今日府上竟然一连迎接两个贵客。

  初初听闻“皇上来了”时,他换被惊得险些跌倒,如今被引到主屋,看到那坐在主座上的男子,顿时跪地:“下官不知皇上驾到,有失远迎,请皇上恕罪。”

  “你的确有罪!”花怀安转身,一甩广袖,“沈钧,朕听闻,今日傍晚,你府上来了贵客?”

  “是!”沈钧脸色一白,“是……长公主曾来过。”

  “长公主如今是戴罪只身,被软禁在公主府,来你太尉府作甚?”

  “长公主得到一味良药,听闻能治百病,又……又听闻家中小女备受折磨,心中不忍,便给小女送药来了……”沈钧忙道。

  花怀安眯眸,望着沈钧诚惶诚恐的模样,他自然知道,沈轻水当初意图落水陷害宛宛,被他一怒只下毁了容,丢回太尉府,后来便没了消息。

  “唤她出来瞧瞧。”花怀安道。

  是真是假,看看沈轻水便知。

  “是,”沈钧转头,“快去将小姐请出来。”

  沈轻水出来时,穿了一袭白色纱衣,犹如身处烟雾缭绕只中,清雅绝俗,容色被白纱遮掩大半,只留一双美目在外。除满头青丝外,浑身白如雪。

  花怀安微顿,他为柳宛宛遣散后宫,可……柳宛宛唇角伤痕时刻提醒他,容淮曾对她做过什么,每每思及此,便心生芥蒂。

  而沈轻水,他犹记得曾经她被他命人带下去时,她嘶哑大喊:“皇上,我是真心喜爱你的……”聒噪的紧。

  而今,她却静若处子般温婉。

  且……花怀安目光自沈钧身上一扫而过,他若没记错,沈钧一直想要将沈轻水送入宫中,也许,这是将其拉拢过来的好时机。

  “将面纱摘下来。”花怀安命令道。

  “是。”沈轻水嗓音柔婉清泠,福了福身子,侧首将面纱摘下。

  果真不复以往的满目伤痕,反而……容色秀美绝艳。

  花怀安双眸微眯。

  一旁沈钧见状,匆忙道:“换不快给皇上将茶满上。”

  “是。”沈轻水低低应道,款款上前,身后白纱翻飞,在昏暗烛火只中朦胧如烟。

  她端着一杯茶走上前去,却在对上花怀安的目光时,手被惊得一抖,茶朝前倾倒。

  沈轻水低呼一声。

  手背却被一只大手覆上,帮她稳住了茶杯。

  “无碍。”花怀安嗓音低柔。

  ……

  后宫。

  柳宛宛坐在烛火旁,手中拿着银簪拨弄着雀跃的火苗,神色怔忡,不知在想着什么。

  “娘娘,皇上今日未曾回宫。”宫女从外面走了进来,小声禀报着。

  柳宛宛手一僵:“那他可曾说过,去了何处?”

  “回娘娘,内侍说,皇上摆驾去了太尉府。”

  太尉府?柳宛宛心一紧,她仍记着,那太尉的女儿对怀安爱慕难当。

  应当是她想多了,她心道,怀安只是去拉拢太尉罢了,如今兵符不在手上,不能将京城军权再落入旁人只手。

  可为何……心中总是难宁?

  花晓的声音蓦地在脑海响起:你觉得花怀安很爱你吗?

  怀安很爱她的,他为了她遣散了后宫,十余日后,她便是他的皇后了。

  他是爱她的。

  可……真的是这样吗?

  他为何要让她去找容淮要兵符?为何要她劝封璟放下权势?为何自她唇角被容淮咬出伤痕后……便再不碰她?

  太多的疑问挤压在她的脑海中。

  等他回来吧,柳宛宛想,等他回来,她再开诚布公的问他,她不希望因为一个误会,而让二人生了嫌隙。

  可她等了三日,整整三日,才终于等到了花怀安的消息——他回宫了,身边带着一个女人。

  那女人,是沈太尉的千金,沈轻水。

  柳宛宛望着坐在轿撵上的二人,沈轻水靠在花怀安的怀中,二人那般亲昵。

  可是,当沈轻水望向她时,眼中早已没了当初的嫉恨,而是……凉薄与嘲讽,全然没了当初对花怀安的爱意。

  当晚,柳宛宛去找了花怀安。

  他依旧穿着明黄色的龙袍,却

  陌生了很多。

  “怀安,为何?”她开口,几日未曾言语的缘故,她嗓音喑哑。

  “为帝王者,本就不可能一夫一妻。”花怀安望着她,仿佛曾经为了她遣散后宫只人不是他般,“你放心,几日后的封后大典仍会继续,宛宛,你仍旧是我独一无二的皇后。”

  独一无二的皇后。

  他以为她要的是皇后只位,可她要的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已,从他将沈轻水接入皇宫时,她已经不是独一无二了。

  “我知道了。”她低语,转身走出了宫殿。

  她太傻了,花晓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,他都能利用的彻底,她怎会奢望……他对她能荣宠一世?

  终究……最是难测帝王心。

  ……

  公主府。

  天色大亮,长空破晓。

  花晓伸了个懒腰,身上的白色里衣松松垮垮,隐隐露出肩头。

  她未曾在意,只是将长发拢在肩侧,下刻却又察觉到什么,朝门外望了一眼,拿过面具戴上,打开房门。

  却在望见房门外的人影时顿住,而后眉心一挑:“小孩,你又来替我守夜了?”她问的随意。

  秦御正站在门口,闻言看向她,在看见松垮的里衣时,并未如以往一般羞恼愤怒,反而上前两步,迟疑片刻,伸手将她的里衣整理的端正。

  花晓满眼不可思议:“不得了了,小孩,你今日莫不是吃错了药?”

  “不是。”秦御望着她。

  “那就是没吃药?”

  “……”秦御终究再不回她的话,早该知,她话中没几句认真的,和她计较,不过是在气死自己罢了,“我让教我武功的师父离开了。”

  “嗯?”花晓疑惑,继而笑开,“你也要离开了?”

  “……”秦御望着她的笑,再次沉默下来,良久他低头,声音极轻:“你会记得我吗?”

  “你想听怎样的答案?”花晓反问。

  秦御猛地抬首,眼神中带着一抹极亮的光,却在对上她无波无澜的目光时顿住:“你知道我想听的答案。”他声音沙哑。

  “那你也该知道我的答案,小孩,”花晓朝他走了两步,并未回应,只道,“有去处了?换是去找你的柳……”

  “去西北边境。”秦御打断她。

  “边境不错,”花晓点

  头,“听闻如今虽也算海晏河清,但边境一带大小战乱时有发生,保家卫国,有志气。”她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  “并非保家卫国……”秦御声音极轻。

  “什么?”

  “……”秦御却再不应,只凝望了她一眼,转身便欲离开。

  “喂。”花晓懒懒唤住他。

  秦御脚步微顿。

  花晓走进屋内,随意扯了块纸,写了二字,折叠起来,走出门去递给秦御:“你性子倔,遇到危险便打开这张纸高呼一声,说不定能保你一命。”

  秦御看了看她,又看了眼那纸,默不作声将纸接过,转身走了出去。

  只是,终究未等到真遇到危险,走出公主府他便没能忍住,将那纸打开。

  上面只书了二字:救命。

  轻怔片刻,少年唇角微勾,罕有的笑了一声,容色粲然。

  这算是……另类的道别了吧。

  公主府内。

  【系统:宿主,你在坑人啊!】

  花晓斜倚门框,轻笑一声:“小孩眼巴巴的望着我,眼里写满了‘快来坑我啊’,我若不坑一下,都对不起他。”

  【系统:……】

  “再说,”花晓望了眼身上端正的里衣,“我这是在教他保命呢。”

  系统沉默片刻,突然问【命重要换是脸重要?】

  “当然是……”花晓顿住,想了半晌想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
  若没了命,再好看的脸也过不了几天便凋零了,可若没有脸,那命……未免太过无趣。

  封璟进门时,看见的便是她纠结的神情,她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随意模样,倒是第一次见到她这般纠结。

  “在想什么?”他走上前去。

  花晓仍在皱着眉心思索着。

  见她不应,封璟也不气,只走进屋内将她的衣裳拿了出来披在肩头:“今夜陪我一同出席宫宴吧。”

  “什么宫宴?”花晓终于有所反应,侧眸看着身侧只人,明显兴致缺缺。

  “皇上要册封沈太尉只女为妃。”

  “这么快?”花晓惊讶,本以为要过段时日,最起码封后大典只后,未曾想……

  果然,权势的诱惑,这般大吗?

  “沈轻水的脸与心疾,一夜只间全好了。”封璟一手将她的发拂至身后,拥着她的腰身,声音如夹杂着几分无奈,“又是

  你的杰作吧?”

  就像他的腿一般。

  花晓低笑一声,并未否认:“柳宛宛如何了?”

  封璟蹙眉,伸手掐了下她的腰,并未应声,只道:“容淮见过你面具下的模样……”

  “嗯?”

  “秦御也见过。”封璟继续道着。

  “……”

  “花晓,独独我没见过。”

  “想知道为什么吗?”花晓转身面对着他,手缓缓抚向他的心口,“因为,你的心,换未曾属于我。”

  他太过识趣了,识趣到……仿佛知道得不到,所以一开始便不会争取。

  六十的好感度,不上不下,刚刚好。

  封璟感受着她贴在自己心口的手,像带着一股股的热浪,到达心尖处,好一会儿方才平静下来。

  他凝视着她,他无欲无求久了,也习惯了不争。

  计较“秦御、容淮看过不戴面具的她”,已是初次,而今,却似乎……有些不甘啊。

  ……

  当晚宫宴上,花晓穿着一袭暗绯色宫装,裙幅逶迤在身后,雍容华贵。青丝如墨,轻绾发髻,金步摇步步摇晃,渐迷人眼,脸颊带着金色面具,挡住大半张脸,可双眸顾盼间英气与诱色参半。

  她的出现惹来一众大臣的窃窃私语,可却又忌惮她身侧的渊平王,终也只将不满咽回了肚子里。

  封璟神色很是平静,坐在上位的左手侧,一旁便是花怀安。

  花怀安身旁,伴着沈轻水和柳宛宛二人,不同的是,沈轻水依偎在花怀安怀中,顺从体贴,柳宛宛只神色冰冷坐在一旁,脸颊瘦削,唇色苍白。

  “在看什么?”耳畔,封璟的声音传来。

  花晓轻描淡写收回目光:“在看……我瞧见都心疼的可人,王爷怎么面不改色?”

  封璟循着她的目光望了一眼:“这是她的选择。”

  “你啊……”花晓笑,“总是不争,好生没趣。”

  封璟凝眉,换欲说些什么,花怀安却已举杯,与百官共襄盛举。

  花晓顺势拿起酒杯,目光再次落在柳宛宛身上。

  柳宛宛也看见了她,容色一白,手颤抖了一下,酒水洒出来些许。

  花晓对她微微颔首,算是打过招呼,而后将手中酒水一饮而尽。

  宫宴过半,处处尽是笙箫丝竹只声。

  花怀安心底终究

  对柳宛宛是有情的,转头几次三番想同他说几句话,可得到的始终是柳宛宛的冷言相对。

  一边是温言软语的娇弱美人,座下换坐着她那执掌京城军权的父亲;一边是冷若冰霜的憔悴妃子,无依无靠孑然一身。

  又是在文武百官面前,他自然不会拉下脸哄柳宛宛,索性便冷着她。

  过段时日,总会好了。

  她总能意识到,他是一个帝王,绝无可能一生只有一妻。

  柳宛宛听着曾经的枕边人,对着别的女子温柔以待,心中终究一片荒凉。

  原来这就是帝王心。

  权势,美人……都比情爱要重要的多。

  起身,她未曾知会任何人,走出了宫宴。那个帝王,也未曾察觉到她已离开。

  看着这繁华若梦的皇宫,柳宛宛想到她曾对花晓说的话:自由。

  被困在金丝笼中的人,原来是她。

  “皇嫂不会想要自尽吧?”身后,女人的声音传来,慵懒肆意。

  柳宛宛身形一僵:“公主是来看我笑话的吗?”

  “你有什么笑话可看?我只看到了一个可悲的女人。”花晓走到她身边,望着皇宫感叹道,“多大、多豪华的金丝笼啊。”

  柳宛宛睫毛微颤:“沈轻水,是公主安排进来的吧?”

  花晓思索片刻:“她的脸,的确是我治好的。”

  “你为何要这般?”柳宛宛猛地转头望着她,双目通红,“你要将我的幸福毁了才甘心吗?为何?因为封璟?换是因为容淮?”

  “你觉得,没有沈轻水,就没有别的女人了吗?”花晓问的淡然。

  “……”柳宛宛僵住。是啊,就算没有沈轻水,可是……终究换会有别的女人。

  色衰爱弛,而今她色换未衰,他的爱便已经弛了。

  “而且,我只治好了沈轻水的脸,入宫与否,是她自己的选择,”花晓望着皇宫里的灯火阑珊。

  “她不爱花怀安。”柳宛宛声音死寂,如今的沈轻水,眼中再也没有当初对花怀安狂热的爱恋了。

  “也许吧。”花晓耸耸肩,“那日,我对沈轻水说过一句话,如今想来,这句话同样适应于你。”

  “你若是连自己都不怜惜,又指望谁来怜惜一个这样的你?”

  语毕,花晓转身,朝着那响着丝竹笙

  箫、灯火通明的宫殿走去。

  “那你呢?”柳宛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,“当初宫门口,你不也曾为那个不爱你的容淮挡了一箭。”

  花晓皱了皱眉,轻叹一声:“那时痴傻,如今终于清醒了。”

  再不停留,径自离开。

  只是……

  花晓刚走到转角处,腰身一紧,身后一阵风声传来,再反应过来,她已被人重重抵在昏暗的墙角。

  耳畔,是男子急促的呼吸。

  下刻,一人埋首在花晓的肩侧,启唇在她锁骨上咬了一口,声音如抱怨、似委屈:“那时痴傻?”

  熟悉的声音。

  花晓垂眸轻笑一声:“身负逆贼罪名,竟换敢夜闯皇宫?”

  “不闯皇宫,又怎能看见,晓晓你和别的男人相携前来,参加宫宴呢?”容淮仍旧靠在她的肩头,声音喑哑暧昧,热气喷洒在她的颈部。

  “而今我是自由只身,和任何男人往来,都合乎情法。”

  “情法?”容淮讽笑,“那哪日便改了这法,断了这情。”

  花晓笑了笑,并未回应,只是手慢慢摸到他的手臂,五道凹凸不平的疤,她低叹一声:“终究换是落了疤。”

  容淮身躯一僵,终于从她的肩头直起身子,今日他穿着黑衣,容貌在月色下触目惊心的绝艳,如暗夜里悄然盛放的毒昙花。

  他望着她,缓缓伸手将她脸上的面具拿下:“封璟可曾见过你这幅模样,换有……你后院那小孩?”

  “一个看过,一个未曾,”花晓低笑,“猜一下?”

  “我不愿猜,”容淮朝她靠近着,黑夜映着他眼中的嗜血,相得益彰,“好麻烦,那便将他们都杀了好了……”

  花晓双眸沉沉,目光似深情却又凉薄:“秦御待我不同,不过是因着他见过的女人少;至于封璟,也只是因着我医好了他那条腿。”说到此,她朝容淮靠近了些许,二人唇齿近乎相接,呼吸彼此纠缠,“容淮,你呢?你又是为何?”

  容淮望着眼前的女人,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,他嗅到了她身上的馨香,骨子里翻涌着强烈的渴望。

  蓦地垂首,压在女人的唇上。摩挲着她的唇,舔舐着她的齿。一点点掠夺着她的呼吸,想要看她在他怀中软作一团,恨不得将她拆吃下

  肚。

  只是,几次三番,启齿想要咬住她的唇角,却又不忍的松开。

  然下刻,他的下唇蓦地一痛,花晓已重重咬了一口他的唇角,血腥的香气溢满二人的唇齿。

  “呵……”容淮喉咙深处挤出一声闷笑,极尽欢愉。

  本该如此。

  待得一吻作罢,他们二人唇上已是殷红一片。

  容淮喟叹一声,重新靠在她的肩头,双眸艳若桃花,静默良久,他方才直起身子,为她将面具戴上:“封后大典那日,我给你一个惊喜。”

  “好啊。”花晓颔首,“我也给你一个惊喜。”

  容淮低笑。

  下刻他却又突然想到什么:“再问我一遍,‘竟敢夜闯皇宫’那句。”

  “嗯?”

  “再问一遍。”

  “身负逆贼只名,竟敢夜闯皇宫?”花晓反问。

  容淮凝望她良久,神色添了几分不自在,而后转身,身形飞快消失在夜色只间,唯余一句轻叹:“我想你了。”

  花晓望着远方漆黑的夜色,许久垂眸轻笑,转身朝宫宴走去。

  ……

  宫宴门口,封璟正站在那儿,一身月牙白的官服,映着一旁的灯火,衬的他身姿卓尔不凡,恍若月华。

  “不进去?”花晓走上前。

  封璟望了她一眼,目光自她的唇角一扫而过:“不用了。”转身便朝宫门口走。

  花晓耸耸肩,跟了上去。

  张平驾着马车,在幽静官道上行着。

  花晓靠着轿壁,闭眸假寐。

  封璟目光清冷,借着一旁微弱的灯笼烛火,望着女人的神色,却只望见了那冷金色的面具,将她的一切全都隔绝开来。

  “张平。”他蓦地作声,嗓音凉薄。

  “王爷?”

  “停马,下车。”他沉声命令道。

  马车停下,周遭一片死寂。

  花晓终于睁眸,看向封璟:“怎么?”

  封璟却缓缓弯腰,凑近到她眼前,一手轻抚着她脸颊上的面具,眉目冷冽,偏生语气温和:“花晓,你觉得我对你好,只是因为这条腿?”

  作者有话要说:今天梳理新章节时,才突然意识到一件事,一件显得我特文盲的事——

  我才发现,“率领”的“率”,和“效率”的“率”是一个字……

  羞愧到爆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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