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4章 草原的残酷
两千从牙柯城回来的突厥骑兵，见到唐军又弄出那不知名的巨响之物时，直吓得魂飞魄散！
当初他们之所以从牙柯城大败而归，归根结底就是因为那不知名的巨响之物！
现在此物再现，他们如何不怕？
心中惧怕，速度不知不觉就慢了下来！
他们这一减速，其他那数千突厥骑兵也被他们弄得乱了节奏！
直到“轰！轰！轰！”十来声巨响响起，那两千突厥骑兵直接调转马头，就往回逃！
而其他四千多突厥骑兵却是彻底懵逼了！
他们可从来没有见识过震天雷这等犀利的武器？
尤其是那阴沉沉的天空下，忽然响起这如同雷鸣般的响声，就犹如忽然天神发怒，降下了神雷！
再加上那几十个被炸翻在地的突厥骑兵，顿时让数千还在冲锋的突厥骑兵一下子速度就近乎停止！
“震天雷！投掷！”薛礼的喊声再次响起！
又是十余颗震天雷被甩了出去！
“轰！轰！轰！”
又一轮爆炸的巨响响起！~
这是唐军趁着突厥骑兵那边停下了前进，这十余颗震天雷直接就被准确的投掷到了突厥骑兵群中了！
这下子同样数量的震天雷爆炸，就比之前那十余颗效果就要好的多了！
这一轮投掷出去的震天雷，炸死炸伤近百敌军！
不可谓杀伤力不大！
突厥骑兵傻了！
这数千骑兵现在心里终于明白，为什么方才那两千骑兵会逃得那么干脆！
因为他们此刻心里也全是转身就跑的想法！
“冲！”
两轮震天雷投掷结束，薛礼举起横刀，大喝一声，带着两千五百骑唐军冲向了呆愣的突厥人！
唐军从一开始便不断提升马速，此刻冲向突厥人，那速度更是达到了一个巅峰！
“砰！”
唐军直接撞进了突厥骑兵中！
“呼！”
“噗！”
“咔嚓！”
横刀挥舞！
血肉四溅！
头颅断肢不断飞舞！
薛礼带领的唐军骑兵如同猛虎入羊群！
只杀的突厥骑兵死伤惨重，惨嚎连连！
张季还是位于队伍中间，依然是前有张大年和杜遂，身旁紧跟着任童，护卫们环卫左右！
不过这次张季还是捞到了不少出手的机会。
毕竟五百护卫和铁山卫也是这次突袭突厥的主力，不可能全部都把注意力放在护卫张季身上。
所以，这次张季手中的横刀不断饮血！
而他座下的踏雪青骓，更仿似兴奋了起来！
不断的加速！加速！
甚至踏雪乌骓都用它有力的前蹄，踏碎了好几个突厥人的胸膛！
在唐军骑兵这等猛烈的厮杀下，突厥骑兵终于彻底溃败！
四个突厥部落首领在后头再怎么约束，也没有能够让突厥骑兵再次对上唐军！
最后，这四个突厥首领也只得在贴身护卫的保护下，随着其他突厥骑兵一同溃逃！
这四个突厥部落首领心中憋屈的要想哭！
明明是以多敌少，胜券在握的一场战斗，可怎么……怎么就忽然间就败了呢？
就算是对方唐军骑兵是突袭，可这也不是六千突厥勇士就这么被两千多唐军瞬间击溃的理由！
都是刚才那该死的巨响！
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？
不仅声音大的要死，而且还炸死炸伤了那么多突厥勇士！
为什么啊？难道这是天神不再庇佑我们了嘛？
突厥首领看了看阴沉的天空，心里涌出了一丝绝望！
唐军骑兵此刻完全体会不到突厥人的绝望，他们心中只有杀死眼前的这些敌人！
手中横刀奋力挥舞！再加上座下马匹的速度，在突厥骑兵群中，便犹如砍瓜切菜！
突厥骑兵的溃败，不仅仅是这六千多骑兵的溃逃。就连在突厥部落中也引起了巨大的骚乱！
突厥部落中此刻多是老弱妇孺，他们之前还在等待着自己家中青壮男人的胜利回来，有的甚至都已经开始准备庆祝的羊肉和奶酒。
可是，他们失望了！
不！
此刻他们心中全都是绝望！
他们想不到，自己的勇士们会失败！
而且败的那么快！那么惨！
反应快的突厥部落老弱，已经开始奔逃！
而那些反应慢的，还在傻傻的看着正在向着他们这边溃逃！
“杀！”
浑身浴血的薛礼再次大喊！
“杀！”
“杀！”
“杀！”
唐军骑兵也一同大声呼喊！
这喊杀声在予乃河谷天地间回荡！
阴沉的天空中终于想起几声闷雷！
仿佛是在回应唐军的喊杀声！
天空中开始有点点雨滴落下，不一会儿，雨势便大了起来。
雨水落在地上，和地上的血污混在一起。渐渐地，一道道殷红的细流便在草原上蜿蜒流动，流入了河水中！让本来清澈的河水染上了一成红色！
雨水让唐军骑兵的速度受到了一定的影响。
同样，也让突厥骑兵逃窜也慢了些许。
渐渐泥泞的草原地面，对双方来说，都不是什么好的地况。这种天气，这种泥泞的草地，并不是适合马匹加速疾驰。
一个多时辰后，突厥骑兵逃窜的无影无终，就连那些跑的快的突厥部众也都消失在了雨幕之中。
只有被困在部落里的那些老弱妇孺，在秋雨的寒意中瑟瑟发抖，等待着迎接他们不可知的命运！
唐军骑兵终于停止了杀戮！
不是他们对突厥老弱妇孺下不去手，而是，这雨天让薛礼和张季意识到，他们需要休养！需要补充补给了！
没有逃离的突厥老弱妇孺，被唐军骑兵赶到一处。
在唐军的命令下，那些突厥人开始宰杀原本属于他们的牛羊。
唐军在收拢了马匹，清理的战场之后，便来到了突厥部落中，开始在毡帐中享用已经煮好的牛羊肉！
而那些突厥老弱，则是挤在几个有唐军看守的牛栏之中。
唐军没有动手杀死他们，但是也不会给他们更多。
能不能活下去，那就看他们自己能不能挺过这一场秋雨寒意了。
到了夜晚，雨还在下。
虽然小了些，但是秋夜的寒意却是愈发重了。
张季嫌弃的将护卫送过来的一块毯子踢开。
“这等臭烘烘的东西，别拿过来让某盖！大年，去拿某的那件披风来！”张季摇着头冲着外头张大年说道。
张大年不多时便从毡帐外进来，手里拿着一件用油布包裹的披风。
张季在张大年的帮助下，将披风扣好，随便的往身上一裹，随意的坐在了胡凳上。
“郎君，今晚这果然是冷了许多！多亏咱们带了披风，又有这毡帐，到不算太冷。”张大年也披着披风，笑着说道。
旁边的杜遂倒是没有披着披风，他那看起来足够壮实的身体似乎对这点秋寒毫不在意。
“郎君，咱们自然好似没事的，那些突厥人可就惨了！刚才某去看了一眼，两三千老弱妇孺，挤在围栏里淋雨，懂得哆哆嗦嗦的，真是够呛！”杜遂随口说道。
张季看了他一眼，道：“怎么？看不下去了？”
杜遂忙摇头道：“没有！突厥人就没有好的！某知道去牙柯城的那些骑兵，就是他们这四个部落的！要是咱们没守住牙柯城，倒霉的可就是是咱们那些远道而来的大唐军卒了！至于那些突厥人死不死的，谁在乎啊？某就是看着那些突厥人，都是把老人围在外头挡风，妇人和孩子则是躲在里头！不知尊老，真是些禽兽啊！”
张季听了，却是摇头道：“这是草原人的一种习惯！在他们看来来，遇到这种危险的时候，老人都是会被安排在外围。在他们那里，只有保住部落里的青壮妇孺，才能够让部族继续繁衍发展下去。而那些老人，也算是最后一次为部族做出自己的贡献！咱们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，在他们那里却是再平常不过了。这也就是咱们汉人和他们这些草原人的不同了。”
毡帐内张大年、杜遂和任童三人听了张季这话，都是默默沉思。
草原上的部族就是这样，在他们心中没有那些什么长幼有序，尊老爱幼。一切都是以部族的延续和传承为第一。
在他们那里，生命的意义就是延续！
而所有的一切，都要围绕这一点。
这也许就是他们能在草原上生存下来的原因之一吧！
到了半夜，那些溃逃的突厥骑兵们并没有来偷袭。
也许他们已经被震天雷给吓怕了，也许是这样的雨夜不太适合他们偷袭，也许他们是去向其他突厥部落求援了。
总之这一夜唐军并没有遭到突厥人的偷袭。
第二日一早，雨停了，太阳升起。
唐军并没有去管那围栏里突厥老弱是不是冻死了人，他们只是收拢必要的物资。宰杀牛羊煮熟食用和带走。
到了中午时分，唐军又将那半干不干的毡帐全都点燃！
在浓烟和火焰，还有围栏那边突厥人的哭泣声中，那些毡帐慢慢化为了灰烬！
中午吃饱了牛羊肉后，唐军骑兵赶着这些部落的牛羊，再次出发！
这次他们的目标，是西边俟力发所在的部落！
俟力发控制的部落足足有十六个！
而这四个位于东边的部落，是这十六个部落中实力中上的。
而俟力发本人此时并没有和咄陆可汗在一起，而是回到了他自己的部落，也是他手里十六个部落中最大，实力最强的亚山部落中。
俟力发之所以会回到自己部落中，恐怕也是在怕咄陆可汗会对他有什么动作！
只有回到自己部落中，他才会心安吧？
这些消息，是薛礼他们昨夜在那些突厥人中询问得知的。
数千人中，你别指望能有什么秘密真的可以保存住。
唐军骑兵离开了，赶着所有的牛羊马匹，留下了烧毁了毡帐和淋了一夜秋雨的突厥老弱。
此时这些幸存的突厥人心中，大唐军卒已经不再是他们之前心中那种不堪一击的形象。
此刻他们心中，大唐和大唐的军队，就是嗜血无情的恶魔！是能够让他们从身体到灵魂都颤抖的恶魔！
当然他们目送那些恶魔离开后，再看着自已经被毁去了的家园，他们中不少人泪流满面！
仇恨？
自然是有的。
可是更多的是绝望和畏惧！
如果让他们能够再有一次选择，他们打死都不会让自己的亲人，自己部落的勇士去招惹大唐！去招惹大唐那些恶魔般的军卒！
可是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！
这些幸存的突厥老弱，擦干了眼泪，相互搀扶，向着那些可能不会被大唐恶魔注意到的偏远部落蹒跚走去。
至于会不会有人死在路上，或者是到了那些部落会不会被人欺凌，这些他们已经顾不上去想了，他们只想呢活下去！
薛礼和张季带着两千五百唐军骑兵继续向西。
这一次因为有了牛羊，所以速度算不上快。
虽然大队走的不快，但是撒出去的斥候却是不慢。
斥候不住的向前推进，又不住的回来禀报。
前方的情况都在薛礼和张季他们的掌握之中。
一路上他们也遇到了一些逃散的突厥骑兵，这些突厥人他们当然不会放过！
只有死去的突厥骑兵才是好骑兵！
这话是张季很装逼的说出来的。
但是却得到了大唐军卒的一致赞同！
这一路倒是再没有太多荒漠戈壁，差不多看到的都是青山绿水。
这甚至让张季长生了自己是行走在塞外江南的感觉！
就这样行进了两天之后，有斥候回报，前方五十里，发现突厥骑兵哨探！
薛礼立刻命令大队停下休息，再次派出更多的斥候去打探。
一个多时辰后，有斥候再次来报，前方五十里外，不仅有突厥哨探，而且出现了大批突厥骑兵！
那些突厥骑兵目前人数大约在四五千骑，但是还有突厥骑兵在不断汇集。
“四郎，这是寻到援兵了啊？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那俟力发亚山部落的人马。这里距离亚山部落应该也就一百四十多里的距离。”薛礼板着脸看着张季说道。
“不管是不是那亚山部落的人马，咱们只要将他们打败，那不就知道是不是了嘛？反正咱们的目标就是亚山部落，就是俟力发！”张季开口说道。
薛礼点点头，沉思一下说道：“四郎，这回咱们这么打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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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初他们之所以从牙柯城大败而归，归根结底就是因为那不知名的巨响之物！
现在此物再现，他们如何不怕？
心中惧怕，速度不知不觉就慢了下来！
他们这一减速，其他那数千突厥骑兵也被他们弄得乱了节奏！
直到“轰！轰！轰！”十来声巨响响起，那两千突厥骑兵直接调转马头，就往回逃！
而其他四千多突厥骑兵却是彻底懵逼了！
他们可从来没有见识过震天雷这等犀利的武器？
尤其是那阴沉沉的天空下，忽然响起这如同雷鸣般的响声，就犹如忽然天神发怒，降下了神雷！
再加上那几十个被炸翻在地的突厥骑兵，顿时让数千还在冲锋的突厥骑兵一下子速度就近乎停止！
“震天雷！投掷！”薛礼的喊声再次响起！
又是十余颗震天雷被甩了出去！
“轰！轰！轰！”
又一轮爆炸的巨响响起！~
这是唐军趁着突厥骑兵那边停下了前进，这十余颗震天雷直接就被准确的投掷到了突厥骑兵群中了！
这下子同样数量的震天雷爆炸，就比之前那十余颗效果就要好的多了！
这一轮投掷出去的震天雷，炸死炸伤近百敌军！
不可谓杀伤力不大！
突厥骑兵傻了！
这数千骑兵现在心里终于明白，为什么方才那两千骑兵会逃得那么干脆！
因为他们此刻心里也全是转身就跑的想法！
“冲！”
两轮震天雷投掷结束，薛礼举起横刀，大喝一声，带着两千五百骑唐军冲向了呆愣的突厥人！
唐军从一开始便不断提升马速，此刻冲向突厥人，那速度更是达到了一个巅峰！
“砰！”
唐军直接撞进了突厥骑兵中！
“呼！”
“噗！”
“咔嚓！”
横刀挥舞！
血肉四溅！
头颅断肢不断飞舞！
薛礼带领的唐军骑兵如同猛虎入羊群！
只杀的突厥骑兵死伤惨重，惨嚎连连！
张季还是位于队伍中间，依然是前有张大年和杜遂，身旁紧跟着任童，护卫们环卫左右！
不过这次张季还是捞到了不少出手的机会。
毕竟五百护卫和铁山卫也是这次突袭突厥的主力，不可能全部都把注意力放在护卫张季身上。
所以，这次张季手中的横刀不断饮血！
而他座下的踏雪青骓，更仿似兴奋了起来！
不断的加速！加速！
甚至踏雪乌骓都用它有力的前蹄，踏碎了好几个突厥人的胸膛！
在唐军骑兵这等猛烈的厮杀下，突厥骑兵终于彻底溃败！
四个突厥部落首领在后头再怎么约束，也没有能够让突厥骑兵再次对上唐军！
最后，这四个突厥首领也只得在贴身护卫的保护下，随着其他突厥骑兵一同溃逃！
这四个突厥部落首领心中憋屈的要想哭！
明明是以多敌少，胜券在握的一场战斗，可怎么……怎么就忽然间就败了呢？
就算是对方唐军骑兵是突袭，可这也不是六千突厥勇士就这么被两千多唐军瞬间击溃的理由！
都是刚才那该死的巨响！
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？
不仅声音大的要死，而且还炸死炸伤了那么多突厥勇士！
为什么啊？难道这是天神不再庇佑我们了嘛？
突厥首领看了看阴沉的天空，心里涌出了一丝绝望！
唐军骑兵此刻完全体会不到突厥人的绝望，他们心中只有杀死眼前的这些敌人！
手中横刀奋力挥舞！再加上座下马匹的速度，在突厥骑兵群中，便犹如砍瓜切菜！
突厥骑兵的溃败，不仅仅是这六千多骑兵的溃逃。就连在突厥部落中也引起了巨大的骚乱！
突厥部落中此刻多是老弱妇孺，他们之前还在等待着自己家中青壮男人的胜利回来，有的甚至都已经开始准备庆祝的羊肉和奶酒。
可是，他们失望了！
不！
此刻他们心中全都是绝望！
他们想不到，自己的勇士们会失败！
而且败的那么快！那么惨！
反应快的突厥部落老弱，已经开始奔逃！
而那些反应慢的，还在傻傻的看着正在向着他们这边溃逃！
“杀！”
浑身浴血的薛礼再次大喊！
“杀！”
“杀！”
“杀！”
唐军骑兵也一同大声呼喊！
这喊杀声在予乃河谷天地间回荡！
阴沉的天空中终于想起几声闷雷！
仿佛是在回应唐军的喊杀声！
天空中开始有点点雨滴落下，不一会儿，雨势便大了起来。
雨水落在地上，和地上的血污混在一起。渐渐地，一道道殷红的细流便在草原上蜿蜒流动，流入了河水中！让本来清澈的河水染上了一成红色！
雨水让唐军骑兵的速度受到了一定的影响。
同样，也让突厥骑兵逃窜也慢了些许。
渐渐泥泞的草原地面，对双方来说，都不是什么好的地况。这种天气，这种泥泞的草地，并不是适合马匹加速疾驰。
一个多时辰后，突厥骑兵逃窜的无影无终，就连那些跑的快的突厥部众也都消失在了雨幕之中。
只有被困在部落里的那些老弱妇孺，在秋雨的寒意中瑟瑟发抖，等待着迎接他们不可知的命运！
唐军骑兵终于停止了杀戮！
不是他们对突厥老弱妇孺下不去手，而是，这雨天让薛礼和张季意识到，他们需要休养！需要补充补给了！
没有逃离的突厥老弱妇孺，被唐军骑兵赶到一处。
在唐军的命令下，那些突厥人开始宰杀原本属于他们的牛羊。
唐军在收拢了马匹，清理的战场之后，便来到了突厥部落中，开始在毡帐中享用已经煮好的牛羊肉！
而那些突厥老弱，则是挤在几个有唐军看守的牛栏之中。
唐军没有动手杀死他们，但是也不会给他们更多。
能不能活下去，那就看他们自己能不能挺过这一场秋雨寒意了。
到了夜晚，雨还在下。
虽然小了些，但是秋夜的寒意却是愈发重了。
张季嫌弃的将护卫送过来的一块毯子踢开。
“这等臭烘烘的东西，别拿过来让某盖！大年，去拿某的那件披风来！”张季摇着头冲着外头张大年说道。
张大年不多时便从毡帐外进来，手里拿着一件用油布包裹的披风。
张季在张大年的帮助下，将披风扣好，随便的往身上一裹，随意的坐在了胡凳上。
“郎君，今晚这果然是冷了许多！多亏咱们带了披风，又有这毡帐，到不算太冷。”张大年也披着披风，笑着说道。
旁边的杜遂倒是没有披着披风，他那看起来足够壮实的身体似乎对这点秋寒毫不在意。
“郎君，咱们自然好似没事的，那些突厥人可就惨了！刚才某去看了一眼，两三千老弱妇孺，挤在围栏里淋雨，懂得哆哆嗦嗦的，真是够呛！”杜遂随口说道。
张季看了他一眼，道：“怎么？看不下去了？”
杜遂忙摇头道：“没有！突厥人就没有好的！某知道去牙柯城的那些骑兵，就是他们这四个部落的！要是咱们没守住牙柯城，倒霉的可就是是咱们那些远道而来的大唐军卒了！至于那些突厥人死不死的，谁在乎啊？某就是看着那些突厥人，都是把老人围在外头挡风，妇人和孩子则是躲在里头！不知尊老，真是些禽兽啊！”
张季听了，却是摇头道：“这是草原人的一种习惯！在他们看来来，遇到这种危险的时候，老人都是会被安排在外围。在他们那里，只有保住部落里的青壮妇孺，才能够让部族继续繁衍发展下去。而那些老人，也算是最后一次为部族做出自己的贡献！咱们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，在他们那里却是再平常不过了。这也就是咱们汉人和他们这些草原人的不同了。”
毡帐内张大年、杜遂和任童三人听了张季这话，都是默默沉思。
草原上的部族就是这样，在他们心中没有那些什么长幼有序，尊老爱幼。一切都是以部族的延续和传承为第一。
在他们那里，生命的意义就是延续！
而所有的一切，都要围绕这一点。
这也许就是他们能在草原上生存下来的原因之一吧！
到了半夜，那些溃逃的突厥骑兵们并没有来偷袭。
也许他们已经被震天雷给吓怕了，也许是这样的雨夜不太适合他们偷袭，也许他们是去向其他突厥部落求援了。
总之这一夜唐军并没有遭到突厥人的偷袭。
第二日一早，雨停了，太阳升起。
唐军并没有去管那围栏里突厥老弱是不是冻死了人，他们只是收拢必要的物资。宰杀牛羊煮熟食用和带走。
到了中午时分，唐军又将那半干不干的毡帐全都点燃！
在浓烟和火焰，还有围栏那边突厥人的哭泣声中，那些毡帐慢慢化为了灰烬！
中午吃饱了牛羊肉后，唐军骑兵赶着这些部落的牛羊，再次出发！
这次他们的目标，是西边俟力发所在的部落！
俟力发控制的部落足足有十六个！
而这四个位于东边的部落，是这十六个部落中实力中上的。
而俟力发本人此时并没有和咄陆可汗在一起，而是回到了他自己的部落，也是他手里十六个部落中最大，实力最强的亚山部落中。
俟力发之所以会回到自己部落中，恐怕也是在怕咄陆可汗会对他有什么动作！
只有回到自己部落中，他才会心安吧？
这些消息，是薛礼他们昨夜在那些突厥人中询问得知的。
数千人中，你别指望能有什么秘密真的可以保存住。
唐军骑兵离开了，赶着所有的牛羊马匹，留下了烧毁了毡帐和淋了一夜秋雨的突厥老弱。
此时这些幸存的突厥人心中，大唐军卒已经不再是他们之前心中那种不堪一击的形象。
此刻他们心中，大唐和大唐的军队，就是嗜血无情的恶魔！是能够让他们从身体到灵魂都颤抖的恶魔！
当然他们目送那些恶魔离开后，再看着自已经被毁去了的家园，他们中不少人泪流满面！
仇恨？
自然是有的。
可是更多的是绝望和畏惧！
如果让他们能够再有一次选择，他们打死都不会让自己的亲人，自己部落的勇士去招惹大唐！去招惹大唐那些恶魔般的军卒！
可是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！
这些幸存的突厥老弱，擦干了眼泪，相互搀扶，向着那些可能不会被大唐恶魔注意到的偏远部落蹒跚走去。
至于会不会有人死在路上，或者是到了那些部落会不会被人欺凌，这些他们已经顾不上去想了，他们只想呢活下去！
薛礼和张季带着两千五百唐军骑兵继续向西。
这一次因为有了牛羊，所以速度算不上快。
虽然大队走的不快，但是撒出去的斥候却是不慢。
斥候不住的向前推进，又不住的回来禀报。
前方的情况都在薛礼和张季他们的掌握之中。
一路上他们也遇到了一些逃散的突厥骑兵，这些突厥人他们当然不会放过！
只有死去的突厥骑兵才是好骑兵！
这话是张季很装逼的说出来的。
但是却得到了大唐军卒的一致赞同！
这一路倒是再没有太多荒漠戈壁，差不多看到的都是青山绿水。
这甚至让张季长生了自己是行走在塞外江南的感觉！
就这样行进了两天之后，有斥候回报，前方五十里，发现突厥骑兵哨探！
薛礼立刻命令大队停下休息，再次派出更多的斥候去打探。
一个多时辰后，有斥候再次来报，前方五十里外，不仅有突厥哨探，而且出现了大批突厥骑兵！
那些突厥骑兵目前人数大约在四五千骑，但是还有突厥骑兵在不断汇集。
“四郎，这是寻到援兵了啊？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那俟力发亚山部落的人马。这里距离亚山部落应该也就一百四十多里的距离。”薛礼板着脸看着张季说道。
“不管是不是那亚山部落的人马，咱们只要将他们打败，那不就知道是不是了嘛？反正咱们的目标就是亚山部落，就是俟力发！”张季开口说道。
薛礼点点头，沉思一下说道：“四郎，这回咱们这么打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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