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仪_25_心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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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仪_25

  周放用瓷托盘把两碗甜粥盛出来。

  一碗大的,一碗小一点的。

  他把那碗小点的放到陈灿面前,然后再转身去冰箱里拿冰水。

  陈灿从沙发上爬起来,探头看那碗粥。

  粥面上撒满了金黄的桂花,她拿勺子往下一舀,舀起好厚一层沙绵软糯的豆沙。

  白粥只有一个浅浅的底。

  这个量,估计全盖给她了。

  厨房里传来关冰箱的声响,他出来,给她带了杯温水。

  陈灿本来就没什么脾气,现下主动同他搭话:“怎么别院有干桂花,你不是不喜欢吗,我上次都没买。”

  他解释道,“阿婆给的。”

  周放落坐于她对面,目光轻飘飘的,落在她身侧,那个替他受过,深深凹下一个洞的靠枕上。

  他眼神一顿。

  再回到客厅,想起几分钟前,那首昏暗又短暂的片尾曲。

  他为她折腰,

  当了个畜生。

  现下灯火通明,万物无所遁形。

  小姑娘在他对面,眼神干净清澈,不似方才那般招人。

  周放目光落在她鼻尖那颗很淡的朱砂痣上,心就倏地漏了一拍。

  到后来他低下了头,嗓音很轻。

  他说:“灿灿,哥哥向你道歉。”

  “刚才,很对不起。”

  陈灿有些不知所措的抬眼。

  周放竟然道歉了。

  就仅仅因为,掐了她一下。

  听起来,还蛮真诚的,也不像是在讽刺她把他靠枕锤坏了的样子。

  陈灿斟酌着语气,有些小心翼翼的回:“没、没关系?”

  她这么一说,周放的唇线瞬间绷直。

  他眼睫微颤,有些烦躁的皱眉,沉默几秒,他说:“不行。”

  周放起身,走近她,“你锤我几下吧。”

  陈灿:?

  “……”

  果然是在讽刺她锤靠枕。

  陈灿:“我不要。”

  周放进一步逼近,自上而下俯视,遮住了大半的光,有很强的压迫感。

  而他逆着光,看不清表情,声音透着寒气,尾音重拖着威胁:“你锤不锤?”

  “……”

  她承认那一瞬间,属实有点破罐子破摔了。

  竟然问他:“锤几下?”

  周放一愣,还真就这个问题,思考了几秒。

  随后,他神情认真,得出结论:“两下,第二下要比第一下重一些。”

  陈灿:?

  这、这您都从哪算出来的这么具体的要求?

  她对上周放面无表情的脸。

  怂到垂在身侧的手连握紧拳的气力都没有。

  “我、我锤哪里?”

  周放下意识垂眸,目光落在她鼻尖的那颗很小小的朱砂痣上,再往上移。

  却倏地与她视线相撞。

  他眼神第一次有闪躲,掩饰般的把右手臂举到她面前。

  陈灿看了眼,抿了抿唇,她声音放轻。

  “我不打它,你换只手。”

  他这才注意到那条疤,于是换了只手。

  陈灿紧了紧拳头,临了最后,她才反应过来这事真的是莫名其妙。

  究竟为什么要锤他啊。

  他们两个到底是谁有毛病。

  她把手往身后一藏,脚下使劲往后挪开一段距离,神情戒备:“我不玩这个,你、你让罐头锤你好了。”

  罐头闻言狗窝里探头:?

  “……”周放沉默几秒,起身侧首看了罐头一眼,它又怂唧唧的把头缩了回去。

  “没出息。”

  他没头没脑的骂了一句。

  也不知道是在骂罐头,

  还是在骂她。

  次日清晨。

  昨天晚上,陈灿睡的很浅,每隔一会就去看两眼罐头。

  前半夜时,隐约听到外面有刻意放轻的声响,过了一会,窗外的小院传来老旧木门吱呀的开关声。

  她迷糊着想,他也许是出门买烟。

  早上不免起晚了,她急忙起床,路过主卧时,他房门紧闭。

  她看了眼表,这个时间,他晨跑也早回来了,现在应该是去公司了。

  大家这几天都在为军训汇报表演作准备,因为下雨耽误了不少进度,教官把训练力度一加大,伤病员就多了起来。

  人一多,伤病区就老是吵吵闹闹偷偷玩手机的,后来营长把伤病区移到大本营里。

  日子比之前更难熬了。

  没有手机玩,思绪放空了一整天,下午结训时她还收不回来,有些浑浑噩噩的。

  大概是昨夜没休息好,她头晕的厉害。

  今天晚上通知不用集合拉歌,她记挂着回别院帮罐头洗澡。

  和室友吃完晚饭,陈灿往别院走。

  进门发现玄关处摆了周放的鞋,陈灿抬眼扫了扫客厅,没见着人。

  她换鞋进屋,“哥哥?”

  “汪汪!汪!”

  “乱动什么,溅我一身。”

  是浴室里传来的声响,今天周放回来的早,看样子在帮罐头洗澡。

  “我来吧。”

  陈灿拧开浴室门,和一身湿的周放对上眼。

  他碎发被打湿,有些凌乱的垂在黑眸前。

  神情不耐到有些烦躁。

  身上的短袖湿了一大片,好歹是黑的,只是贴的紧了些。

  勒出他的宽肩窄腰,紧实流畅的线条。

  陈灿愣愣的盯着他湿的最厉害,还在往下滴水的腰腹处看。

  他难以自持的绷紧。

  陈灿像根木头桩子,迟疑的立在门口,她小心翼翼的组织语言:“你、你一直都会把自己洗成这样吗?”

  那还真是

  有够难为他。

  周放面无表情的挑眉,言语中带了威胁,“我洗的不好吗?”

  陈灿:“你洗的好,以后别再洗了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“好,你来。”

  他看上去很好说话,老实抬腿往外走,陈灿给他让路。

  经过她身边时,他嘴角扯出一个恶劣弧度,然后,他十分幼稚停下,毫无预兆的使劲甩他的湿发。

  一时之间,水珠四溅,带着他身上的体温。

  她避无可避。

  “哥哥!!!”

  她抬手挡溅过来的水。

  听见身侧他从胸膛传出的,闷闷的笑声。

  那笑声虽然闷,却是没怎么压的。

  他是明目张胆的在笑。

  肆意张扬的让人觉得生气都显得不合时宜。

  陈灿背过身,眉眼也感染他的笑意,微往上弯。

  她胡乱扎了下头发,蹲下,给罐头洗澡。

  周放懒散的倚在盥洗台旁,也不见他去把湿了的衣服换一下,就这么在她身后看着她。

  陈灿今天本来有些头晕,蹲的久了,脑子连思考都迟钝了。

  她站起来,想去取浴巾,走了两步,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,一滑。

  她即刻失去重心,往后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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